文/王艳平,箱根温泉集团首席温泉文化顾问、中国旅游协会温泉旅游分会专家委员、留日博士、东北财经大学教授。
李嘉诚在汕大毕业典礼上讲,愚者见石,智者见泉。在此很想在后一句上加个字,变成智者见温泉。或许是专业所致,而且还多了份温暖。读他的文章,颇需要些功力,而读莫言的发言,就相对容易些。自然源于他的财富,也因其耄耋高龄,更因为其淋漓尽致、恰到妙处的言语,三尊是也,不由得肃然起敬。
愚石指的或不是顽固,而是指有用。在过去,人们用石头建房子,圈院子,石材大有用途。普通人走在路上,一见到石头,多以能否可用做判断。倒也想到如今业界,已习惯了各种光环,都是从有用角度宣传的,什么官职,头衔,职称,属哪个级别的,教授分博硕两导,副教授有五六级,讲师是否为博士,是海龟还是土鳖,在职读博的不如背水一战,助教自豪于自己的第一学历等,似都在抬高自己,漂白不足,而依李嘉诚见解,都属于愚石啊。也是,他不缺财富,人生几多钱,何必身价。
而智者见泉,是指一种坚持,长期的努力,总在涌出。在道之下,还有所突破,这就是愿力的意思。如今有点素养的人,喜欢传颂如下之说,人法地、地法天、天法道、道法自然,这是一条逻辑链,并且依照一般人的理解,所谓的道,就是遵从上一级系统,即人能弘道,只能弘道。那是从大道理上说,谁有功夫刨根问底求细致呢,楞抠的话,当然会挖出并非绝对遵从的意思。
但李嘉诚做到了,不仅在行动上,在思想上也做到了。其将那个逻辑链弯过来,变成了一个圈,就如碳链变苯环,既然由人法地开始,直到道法自然,那么自然对人如何,尾可不可对头呢,人对自然如何,其认为自然会接受人的愿力,人要以愿力向自然申请,两者间因此有了互动,可以胶合,并非就是单向的谁“法于”谁的关系。当然,大尺度上是自然说了算,道说了算,但在中微尺度上,人也可以有所愿力。愿力那个之力,是指有可行性的美好,并非无法无天,也不是异想天开。故而,不能全靠大自然在思考,那样大自然也很累,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,若完全法于自然法于道,人也太无为了,无为可能即无能,太不上进了,是不是有点“懒惰”,或曰“懒政”了呢。故“道可弘人”就是指这个道理,而"人可弘道"是自古常说的道理,不是当代人的发明,当代人能发现什么呢?是不是规律也在帮助人,帮助有为之人,当然是指善良的有为,但不帮思想的懒惰,不帮行为上的无为。
也即在人们弘道、讲道之时,李嘉诚超然了,在固若金汤的道面上打了个洞,有所突破,而并非打碎那个道。在洞之余,还是十分尊重道的,同时也借助那个道力。这一点还真像温泉,其突破了地壳,奔腾热涌,因而温泉的涌出本身,很值得我们回头看,恰似去找回初恋女友或第一位男朋友。
故而,智者见泉同时还有第二、第三种意思,即与石头相比,泉在微观,瞬息万变,似不变而变,以及上善若水。就如好人,总在勤勉中,也在变化,默默奉献,而不变的是精神。就第三层意思而言,就是指做好人从善良,如以各种涌现的总和,减去今生每年所得,名利双收当几何,其差值也可分为三档,高泉、负泉与平泉。负泉即融水漏斗,只进不出。平泉指平庸,做个普通一员。高泉指意见领袖,行动榜样。众所周知,功利抹杀善良,人不能太功利了,老练无萌,温泉事业不是工具。
加上一个温泉的温字,多了份热情,热烈与热爱,还有活力,即愿力(Willing Power),包括行为与思想,以及与人的人性,这是当今社会所欠缺的,因而现在也提倡正能量。若以温泉喻人生,个体时时都在涌,才思泉涌,热情奔放,当然有间歇者,还有不涌者,甚至是放毒泉,量大量小不一,温度高低有别,有益于人类分左右,形式也千差万别,如出声出气不出水,但也有高温者,就觉得那比喻不仅恰当,还很新鲜。
若从有用无用上讲,泉也是有用的,有点用,不是完全的无用。要知道李嘉诚生活在不缺水的地方,他见水,异于见石。故而提示着一个地方,即言功利不好,但趋者若鹜,不说功利虽好,但说易做难,谁人去之,因而可在少用的地方,够用就行,聚集着很多的智者,做温泉的,只要坚持下来,最终都将是智慧之人,坚持,求变和善良。从某种意义上,智者见泉说法,已经超越了上善若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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